5月的戛纳海滩，张轶弢正在向美国电影发行商AcrlightFilms总裁MikeGabrawy推销自己的3D动画片《侠岚》。他这样开场，《侠岚》在CCTV和中国各地方电视台的动画片收视率均排名第一，对方听了仍不屑地摇了摇头。张轶弢没接着说下去，直接进入了看片环节，随后，MikeGabrawy发生了很大转变，他显然被这个兼具“中国风”和“国际化味道”的动画大片吸引了。
若森数字CEO张轶弢参加的戛纳电影节的Producersnetwork论坛在全球仅有600人获得参与资格，云集了国际顶级导演、片商、发行人。张轶弢打印了一份浏览过《侠岚》的客户名单，一家家谈。从2012年春天开始，他已经接触过了上百家海外发行商，进入实质性谈判的有48家，他甚至将这部片子卖到了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中东与北非的电视台。据其介绍，《侠岚》其国际发行商务拓展的预计收益将达2000万美金。
张轶弢算了一笔账，《侠岚》预计制作600集，整体投入2.2亿人民币。前104集的国内发行版权预计收益780万；图书、音像制品版权预计收益600万；类衍生产品预计收益545万；网络媒体版权预计收益300万。加上政府补贴325万和国际收益2000万美金，总体收入预计大概在1.5亿人民币。
困境与机会
不过即使有这样的收益，仍然无法让若森觉得乐观。尽管除了在全国卫视少儿频道的动画片中收视率排名第一之外，该片在爱奇艺至今点播量累积已达2.3亿次。张轶弢仍然用“无法想象的难”，来形容若森以及中国动画产业的境遇。“大多数的中国CG动画产品都不挣钱；另一方面，市场充斥着大量低质量影片。我们缺好作品和有创意的人才。”
若森数字坐落在北京西三旗神州科技园内一幢幽静的小楼中。在办公室背后的墙上贴满了手绘漫画，一直蔓延到天花板，张轶弢的仿古书桌上放着《侠岚》中的各种动漫人物模型。“开这样一个模型的磨具成本大概在30万。”他拿起一个人物模型说，“1月以来，我的电话被打爆了，广东的玩偶制作商纷纷找来要合作开发衍生品。”
这家动画公司成立于2003年。那一年，在IT圈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张轶弢遇到了国内三维动画圈知名导演刘阔。前者创办索宝网遭遇了互联网的低谷，关门大吉；后者导演了《精灵世纪》，收视率高但压根赚不到钱。张轶弢遇到刘阔时，感觉对方是个“人物”。这个判断不仅来自于刘阔的艺术作品，更多的则来自于在浮躁的艺术圈中，刘阔办事靠谱的性格。“公司成立之初，那时候中国动漫市场还不景气，国家尚未出台扶持政策，国内动漫技术也比较落后。别人不会把钱给你，让你去实现你的梦想。他们都是把钱给你，要让你去完成他们的梦想。”张感慨说。
事实上，摆在中国动画公司面前的普遍境遇是，传统动画片每分钟的制作成本在1万元左右，如果再精雕细刻可能比这个还要高一些。但是，全国1000多个能够播放动画的电视台对原创动画的采购价格每分钟仅为几十元至几百元不等。张轶弢说，大多数企业在动画产业首先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而拥有一个稳定的落地渠道是生存和壮大的关键，所以，他的结论是不能只靠理想活着，也急着搞些不疼不痒的原创动画卖给电视台。要搞就要搞精良的大制作，长时间的滚动播放才能在观众心中树立起品牌，只有这样做，才可能有机会。
人才计划与海外扩张
严酷的现实让张轶弢想明白了一点，在动画世界中，仅仅有好的作品，根本就活不下来。于是，他琢磨出了一个特有的商业模式，即产、学、研相结合，自主研发动画技术开发平台，自己培养动画人才，同时带动原创动画作品的开发和品牌建立。
“我的最初构想是一个根本不会画画的人，学一个月就能用这套系统做三维动画。”张轶弢说。“听到这个想法，我的第一反应，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刘阔回忆道，“最后我们经过无数次的的讨论甚至是争执才理顺的‘曼陀罗’系统的完美构架体系，将这个不可能变为可能。”在此之后，又经历了漫长的研发过程，各种技术难题的反复调试和突破。在多次失败、开始；再失败、再开始的过程中，‘曼陀罗’系统开发成功。靠这个平台，场面宏大、情节复杂的《侠岚》每分钟制作成本远低于国内同行。
据刘阔介绍，以这个平台中的角色生成系统为例，研发人员通过阵列变形技术对人体各个部位的结构肌肉外部状态和内部构造的研究与总结生成数据库，用户可以根据需要调节生成的人体模型，同时通过角色材质（睫毛、牙齿，眼睛）等等生成一套与生成模型相匹配的表情和口形模型。这也就意味着，制作人员动动鼠标，就能在这个技术平台中制作出一个外星人或者武士的模型。
“以前靠人工做出‘千军万马’的动画场景，简直可以累死人。现在通过系统自动生成，一秒钟就可以做出一个。以前人物口型要设计好，现在配音演员可以先配音，系统可以实现自动对口型……大大提高了效率。”张轶弢说。
但是仅仅这样也是不够的，若森每年播出52集《侠岚》，还要储备52集，这么大量的制作需求带来的人才缺口如何补充。面对这样的困难，若森的想法是坚持自己培养人才。一般情况，动画培训机构培养出来一个人需要1~2年，到了企业也许还需要适应，而依靠曼陀罗的平台优势，若森把这个时间周期变成了1~2月。
最近，若森数字投资5000万在国内推出“中国CG动画精英投资计划”，提供免费的培养计划。此外，其会为胜出者组建创业团队，提供不少于1个CG动画创业项目以及1000万的制作费用，加上国际化制作场地、制作设备、动画项目、技术支持、完善的国内外发行渠道、衍生产品销售渠道、音像制品渠道等等完善的创业支持。
与此同时，若森将目光投向了海外发行商，公司正在建立一个海外发行渠道网络。不过要进入国际主流市场困难重重。张轶弢依然清晰记得在戛纳电影节上，MikeGabrawy说，“如果进入北美市场，开场中《侠岚》伸出左手，掌心露出五个印记，这个细节要修改。”要进入国际市场就要先做前期定位，剧本不仅要符合中国的口味，更要符合国际的口味。
按照一部动画电影的制作流程，包括前期的剧本策划、人物创意，中期的制作，后期的发行。“对于北美的发行商来说，前期和后期他们最拿手，中期成本最高。因此，我们以后海外扩张的模式是若森负责中期，前期双方共同完成，后期包给海外发行商。如何让故事和人物更加国际化，这个我们要学习得太多。”他坦言，海外市场的收入贡献将会远远超过国内。
因此，张轶弢有关未来的构想是，《侠岚》电视版动画片预计全长600集，跨年度持续播放。在此期间还将《侠岚》制作出3至5部足以与欧美抗衡的动画电影，1年1部进行公映。
| 
